房间里没有任何回音。

“你是不是用了什么道具？”等了一会儿，堂羽再次发问。

还是没有任何回音。

“真的不在吗？”堂羽喃喃自语，同时注意着小地图上的那个标点。

小标点一动不动。

良久，堂羽笑起来，邪气爬上他的嘴角，眼神也弥漫出戾气。

“知道我真正的身份吗？”他有些遗憾地摇头，“昏迷对我来说是好事，可以让我想起很多时间碎片。”

“虽然我现在只剩下体质强化和暗夜地图，别的能力都失去了，道具也无法使用。但是，还轮不到你算计我，严狡。”

空气里响起了呵呵笑声，一个人影慢慢显露出来。

那个人眼睛狭长，鼻梁高挺，脸上的笑容能让人冒凉气。

“你居然想起了我，真荣幸。哈，你怎么猜到我在这里？”他的笑容保持不变，“我这个隐身露出破绽了？”

堂羽冷哼一声：“颜意婷怎么把你挖过来的？”

“你都猜到了？”严狡夸张地哇哦了一声，“可怜的美女，她是不是又白忙活了。我只是觉得很有趣，就想帮她一把。她可没想到我俩认识，我也没想到你现在这么弱了。”

堂羽也微笑：“你的雪雕异能离开雪地就没有用，隐身又控制不好能量波动，瑕疵太多，有什么可炫耀的。”

严狡收起笑容：“你还不是差点死在我手里，如果不是要实现美女的愿望，我可不会放水。”

“雪人并没有什么杀伤力，只是异化的程度还不错，你是不是拿到晶体了。”堂羽开门见山地问。

严狡一怔：“没错，这你也猜到了！晶体的能量很纯，我很满意。你不是也拿到一颗晶体吗，怎么没看见你有变化？”

“不是所有的变化，你都能理解。”说着，堂羽缓缓抬头，他那植入晶体的蓝色瞳孔隐隐泛起光泽。

严狡浑身一颤，眨眼间隐去身形。

这时候外面又传来开门声，易年从外面走了进来。

堂羽不动声色，感觉到严狡已经隐身逃出门，也不追，只是平静地看着易年。

易年的眉头含着愁绪，缓缓说：“确定了，三七就是失踪了。”

堂羽的唇抿成一条线，半晌才说：“知道了。”

他抬起眼眸：“你转告颜顾问，我想了解当时的情况，让她去现场等我。”

“好。”易年点头，“她一直吵着要见你。你们也好好聊聊吧，毕竟同事一场。”

半个小时后，堂羽双手插兜，慢条斯理地走到曾经遇到雪雕的现场。

颜意婷站在那里，波浪发随风拂动，身姿窈窕，含情脉脉地一直望着他，由远到近。

堂羽抬起头，蓝色瞳孔在黑暗中隐隐泛光。他说：“看着我的眼睛。”

颜意婷“嗯”了一声，深情地望着，轻轻说：“你休息好啦？想知道什么，我都可以告诉你。当时的场面可惊险了……”

堂羽打断她的话：“三七去哪里了？”

颜意婷一愣，脸色沉下来：“为什么问她？她早就吓得逃跑了！”

“往哪个方向跑了？”堂羽继续问。

“我怎么知道！我来的时候她已经跑了。只有我赶来救你！”

“你来的时候没看见她？”

“没有？”

“那你怎么知道她逃跑了？你又怎么知道她就在现场？”

“我……”颜意婷支支吾吾，只好说，“我在天台。本来想散散心，没想到看见你们。”

“你是说，你在研究院的天台，看见我和三七在这里？”

“是啊！然后我发现情况不对，就赶紧坐电梯下来，下来就没看见三七了，只剩下你。”颜意婷露出心疼的神色，“想不到她是这种人。你当她是队友，她关键时刻卖队友！”

堂羽看着颜意婷，目光中有惋惜，有遗憾，也有恼怒。

“我和你一起闯过关，只是碰巧遇上，也算不上队友。我跟你也不熟。你加入寒冰工会到处宣扬我们友谊第一，我也没理你。”

“本来也不会有交集的人，你可以自生自灭。但是你却自掘坟墓，妄图杀不该碰的人。”堂羽的语气冷下来。

“什么，什么意思？”颜意婷忽然觉得堂羽那双好看的眼睛寒意逼人。

堂羽走了几步，低下头：“这里，是不是有个冰窟窿。”

颜意婷的心猛地一惊，然后狂跳起来：“没，没有啊！”

“把这里化开。”堂羽的声音清清冷冷地吩咐。

颜意婷后退一步，哆嗦起来。

“化开。”堂羽的声音又很平静，却有不容置疑的威压。

颜意婷红唇嗫嚅了几下，还是化开了雪地和冰层。

一个冰窟窿展露在他们脚下。

“里面有什么？”堂羽问。

“没，什么都没有啊！”颜意婷抖得更厉害了。

“我的眼睛告诉了我，你看见的一切。”堂羽的声音如同暗夜的风刮过颜意婷的耳朵。

颜意婷想起昨天那个交锋的时刻，想起简方漓倏忽一沉，坠入冰窟窿消失，想起自己把冰窟窿重新冻好封住。

没有任何人知道，没有任何人看见！

只要她不承认，只要不承认……

“她掉下去了？”堂羽的声音有点恍惚。

“没有，没有！”颜意婷大声叫起来。

堂羽看着她：“我看到了，你的记忆。”

话音刚落，颜意婷就觉得站立不稳，身体中心一偏，噗通一声掉进了冰窟窿。

瞬间下沉。

她惊惧地蹬腿，想浮上去，但是头顶黑乎乎的，她找不到出口了！

她努力让所有的雪化开，所有的冰化开，头顶上水波浮动，但是她够不到，她怎么游也够不到水面，窒息感越来越强，全身都被冻僵了，寒冷伴随着刺痛裹满全身，逐渐失去知觉。

雪地上，很多雪化了，但冰一层层重新冻起来。

易年走到堂羽身边，望着脚下的冰叹气：“你下手早了，万一，三七还没死呢？不管怎么说，颜顾问也是同事一场。”

堂羽平静地看向易年：“如果三七没死，她从冰窟窿里挣扎出来了，死里逃生，你要怎么做？要颜意婷说声对不起，这件事就算了？”

易年沉默了，良久才说：“我只是觉得，可以给她一个机会……”

堂羽摇摇头：“她也没给三七活命的机会，她本来可以把三七捞上来，但是她封住了冰面。”

“这个世界，有真正的死亡吗？”易年说，“一个道具，就可以复活。”

堂羽轻笑起来，笑意却很冷：“复活？这不是随意屠杀的理由。”

易年叹口气：“我好像明白，三年后，寒冰工会要驱逐你的理由了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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