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2. 催人泪下!该女子以德报怨,要送仇人直上云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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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!我绝不相信!
我的真真、爱爱、怜怜都是假的?!
我痴情不悔的妻子,也是假的?!
黄用猛地站起来,椅子被他“啪”地一带,当场翻倒。
空气仿佛出现了短短一瞬寂静。
感受到许烟杪上下打量他的目光,和陛下看他的视线已经带上了浓浓的血气,黄用脸上肌[rou]猛然一痉挛。
他的反应太奇怪了——不行!不能让许烟杪怀疑!
黄用“砰”地一个下跪,声音重到他自己都怀疑膝盖是不是骨裂了,而这一跪太急太快,衣衫把他一绊,直接丝滑地一踉跄,滚到了老皇帝脚下。
求生的[yu]望迸发,黄用一把抱住老皇帝小腿,哀嚎:“陛下!!!臣已经知道了!陛下饶命啊,臣实在冤枉,臣只想娇妻美妾在怀,不曾想过——真真切切不曾想过——”
老皇帝险些一脚踹出去。
怎么谁在情绪激动的时候,都喜欢抱他的腿啊!
知道的知道你是想要靠这个来打断许烟杪的思路,不让他产生怀疑,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个皇帝有多么羸弱,谁都能近身!
黄用不管,他抱着那根腿就像抱着自己的九族:“陛下!臣真真切切不曾想过随着济北王造反啊!”
【啥?!】
老皇帝也吃了一吓,语调都慢吞吞了:“……造反?”
黄用试图给陛下挤眉弄眼。
就是太孙要冤枉小白泽科举舞弊之前,小白泽在心里说过的啊!济北王密谋造反!他还打算气死太子!
老皇帝当然记得这几件事,他只是:“济北王造反,和你有什么关系?”
【对啊对啊!我看着,也没看到你家和济北王有什么深入联系啊!这年头还有上赶着和造反扯联系的?】
那还不是因为你!
上赶着和造反扯联系的黄用语气虚弱:“陛下怎会无事突然来臣家中,定是知道臣与济北王书信来往的事情了吧。”
【哦豁!老皇帝过来只是想带我观摩一下成亲后男人的幸福生活的,没想到居然搞出了个狼人自曝!】
【这黄用不会真的掺和进谋反的事了吧?诶?没有啊?那个书信来往,不是都八百年前的事了吗,而且还是那种礼节[xing]的信件,而且就一次,还是济北王成亲那会儿,随大流,人就不去了,送上信件祝福和恭贺之礼,这种都算的话,那满朝公卿没几个没被冤枉的了。】
黄用微微低头,松了一[kou]气。
不枉他拿这个出来说事。就是能够确定自己不会真的被怀疑才用来当借[kou]的,现在有许烟杪背书,更稳了。
于是,接下来他就扮演了一个诚惶诚恐的臣子,绘声绘[se]地痛哭自己因为皇帝来造访而心怀忐忑,怀疑有人在背后告状。
——皇帝就算要去大臣家里,也应该是去宰相、尚书、公侯家中,怎么会突如其来想起他这个郎中。
前面那些妻啊,妾啊,红颜知己啊,是他[jing]神混乱时,脑子一热,说出来拖延时间的。
现在他拖延不下去了,决定认命,并且试图为自己洗刷冤屈。所以之前反应才会那么的突兀。
合情合理,合乎逻辑。
很明显,他成功了。许烟杪信了。
黄用跪在那里,紧紧抱着自己的九族,扯开嗓子就开始干嚎:“陛下!我和济北王真的没有一点关系!何况我只是一个郎中,济北王就算要收买,也不会收买我这种小人物!”
【啊?文选司郎中也算小人物?正五品了吧。还是在吏部的主部。】
黄用: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——”
许烟杪,我们之前难道结仇了?
还是因为我在你上一位,你想把我搞下去,方便你升官?
——文选司其实就是吏部司,两个称呼都能用,不过如果写在文书上,还是称呼吏部文选司更加正式一些。
许烟杪现在是吏部员外郎,从五品。
【不过黄郎中确实不是勾结济北王的,地方的话,贵州按察司副使才是,中央的话,应城伯和济北王有频繁的书信来往,还有兵科给事中,掌印的那个,也勾结了——才正七品,估计是怕官太高容易被发现?】
黄用: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!”
许郎!你真是大好人!大大的好人!以后谁跟你过不去,就是跟我黄用过不去!
老皇帝身上那股子闲适感收拢了几分,几乎要高声冷笑了。
好啊,按察司副使和给事中便罢了,应城伯这个他亲自封的伯爵,居然也和此事有勾连?若非许烟杪,他恐怕还要蒙在鼓里,直到在济北王那边收集到信件才被当头一[bang]。
越想越恨,这位年号天统的大帝眼[se]一沉,好似回到了当年的战场上,弓弦已然拉紧。
【说起来,济北王世子是不是还在京里来着?】
都提到造反了,许烟杪翻着翻着就上了头。
耳边过滤着黄用哭求的声音。
——实际上,如果他仔细看一下的话就会发现那边的君臣二人,互动得非常不走心,一个意思意思哭嚎,另外一个嘴巴“嗯嗯”“好好”“我信你”的应和两声。
心思全放在许烟杪的心声上。
【啧啧,这济北王世子也是真心喜欢那花魁啊,除了联系官员,就是呆在花魁那里。】
【不过花魁现在已经不能叫花魁了,青楼已经没了——哦豁,原来是青楼一关门,就被这个世子接走了。】
【啧,我收回之前的话,真心个屁,这种真心狗都不要,真喜欢,之前就该花钱给人家赎身了。】
正抱着老皇帝小腿不松的黄用,下意识大力点头。
没错没错,这算个屁的真心!他对真真、爱爱、怜怜才是真心!
一想到自己再也找不回来的红颜知己,黄用哇的一下,哭得更加真诚,更加大声了。
老皇帝嫌弃地看着自己这个大臣。
说实话,如果不是因为许烟杪横空出世,他可能到死都不知道那些大臣私底下的样子——毕竟,谁没事在官场表露真面目啊。
结果,黄用这么一哭……
【诶?黄郎中又说到哪了?怎么哭得那么大声?】
许烟杪一个回神,注意力从济北王造反那边杀了个回马枪,又关注上了黄用。
黄用:“……”
黄用:“呜……”
老皇帝用力[chou]出腿,踹了他一脚:“你哭个屁!”
朕还想哭呢!
黄用探起身子,小心翼翼地说:“陛下,请允许臣将功赎罪。臣觉得,可以通过济北王世子带回去的那个花魁作为突破。男人一般松了裤腰带,[kou]风就不会太紧了,尤其是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,总会想炫耀一下。”
老皇帝听黄用说出这样一番话来,也颇有些意外:“你倒确实是用心。”
黄用唇角[chou]搐了一下。
牵扯到前程,我能不用心吗?如果让陛下你记上一笔,“某年某月某[ri],吏部文选司郎中黄用打断许烟杪心声,致使搜查济北王造反证据上多添[bo]折”,那估计升官也要多添[bo]折了。
老皇帝又道:“但你怎么能确定那花魁愿意帮我们?济北王世子可是她的恩卿,她这花魁名头都是对方捧上去的,原先此人在楼里籍籍无名。二人之间的情义有一两年了,何况如今入了世子府,当了贵妾,一荣俱荣一损俱损,又怎会有心思弃暗投明?”
黄用愣了愣。
敢用这个救命,当然是想好了理由。
他的理由就是——
贵妾值几条命?
如果让她知道皇帝已经盯紧了济北王府,济北王全家随时会被推上断头台,她肯定会想办法脱身。
济北王世子对那花魁都未必有多真心,那,王府大难临头,花魁只顾着自己,也是人之常情。
但是……如果济北王世子还把人捧成花魁,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。万一花魁就是念着这份真情呢!
【啊?捧成花魁……是什么好事吗?】
许烟杪又开始困惑了。
【花魁代表名气,代表着会有很多人慕名而来去睡……总之,一般人也不会想要这种待遇?】
【而且……】许烟杪想到之前在花楼里发现的事情,目露同情之[se]。
【越是赚得多,越是被[bi]着不停接客,很多变态都愿意一掷千金欺负花魁。】
反而是普通【[ji]】【女】,就正常接客,虽然也很辛苦,但是大多客人也舍不得加钱玩变态的。
但黄用是想不到这些的。
他浓黑的眉头[chou]搐了几下,明显是把笑容强忍下去。
那心里已经笑开来:许郎果真是个雏儿,行事看事都带着纯真。花楼里等级分明,越高等的,越是摇钱树,所受待遇越好,怎么会不想成为花魁?
皇帝的声音突然传来:“愣着作甚?还不快去将那花魁带过来?”
黄用:“啊?”
老皇帝一挑眉:“你‘啊’甚么?”
黄用犹豫着说:“陛下不是说,她们之间有情义……”
老皇帝不耐烦了:“让你去你就去,唧唧歪歪作甚!”
黄用连忙告退去安排,火烧火燎地出门,心里猛然跳出一个念头——陛下该不会,更相信许烟杪的判断吧?
哪怕对方实际上没有更强有力的证据,也愿意去采纳对方的想法?
这就是宠臣的待遇?
羡慕不来,真的羡慕不来。
黄用小跑出去[jiao]代事情,又小跑回来。
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左右,那花魁出现在黄家厅室上,双眼里异彩连连。
她不知道这些人“请”她过来做什么,但能不惧怕济北王世子,必然是一股不弱的势力,甚么可能改变她的处境。
*
当花魁出现时,老皇帝和黄用都沉默了。
这是花魁???
这个外表看着格外冷硬,没有丝毫风情的女子,是花魁?
他们虽然不去花楼,但也听说过那什么“评花榜”,往年评出来的“状元”皆是亭亭玉立,[se]艺双绝!
难道这人的才艺十分高超?
那也不对啊,近两年没有流传花魁娘子的诗作,也不曾听说其与文人有过什么唱酬联吟的雅事。
这……
黄用不会找错人了吧?/我不会找错人了吧?
许烟杪讶然地一怔。
他来古代这么久,除了那几天也没去过花楼,更别说见过花魁了。但对于小说、电视里经常出现的花魁娘子还是很好奇的。
——这种一般都是什么什么绝[se]。之前看到的花娘已经很好看了,也不知道好看到什么程度才能被称为花魁。
但现在……
许烟杪面上浮现起困惑。
到底当过花娘,这位娘子无疑是好看的,她的好看很欧美风,可这绝不是大夏人普遍的审美——而众所周知,花魁娘子是靠客人花钱投票选出来的。
许烟杪翻起了系统,很容易找到了踪迹。
【哦!济北王世子就喜欢这种五官深邃欧美风的,对这位娘子一见钟情,一掷千金把人推到花魁的位置,还维持了差不多两年……】
老皇帝有些不可置信。
一掷千金,就为了把人捧成花魁?这个一掷千金可是字面意义的千金!
你用的是你爹谋反的资金吧?
这个念头一出来,老皇帝突然微妙地升起一股子对济北王的同情。
——他知道他儿子的“一见钟情”如此费钱么?
*
济北王必然是不知道的,他如果知道早就把世子的腿给打断了。
他同样也不知道,黄用在试图策反他儿子的“一见钟情”对象。
“我需要知道济北王世子的一些事,你若愿意,我可以……”
一套威[bi]利诱就要出[kou]。
没想到,那花魁听都没听后面的利益,直接绷紧了声音:“好!阁下想知道什么事,妾知无不言言无不尽!”
仿佛生怕他们反悔。
这下,反而是皇帝这方不吭声了。
一双双眼睛里透露着狐疑。
——怎么会这么积极?是不是有诈?
【芜湖!总算让我找到了!】大学生简直要得意死了:【我就说我的判断不会出错的!谁说大学生清澈愚蠢了!我就不是!】
【哈!怪不得那么积极给济北王世子搞事!人家本来在楼里籍籍无名,有客人也不多,偷偷攒了十年的钱,好不容易攒够了,和老鸨商谈后,都给自己赎了身了——毕竟也不是什么出名的花娘,对老鸨而言,还不如一[kou]气榨干价值。】
【可惜卖身契还没到手,碰上济北王世子这个大傻[bi],瞧上她了,还挥舞银子说:“我喜欢的女人怎么可以不是花魁。”硬生生把人捧上去。】
【都花魁了,当然是身价倍增,之前的赎身银子就不够用了。】
【而且,就算够了,老鸨怎么可能会答应让花魁离开花楼,这可是摇钱树!】
老皇帝和黄用都是一愣,下意识看向花魁。
这才发现,对方不是声音紧绷,是从两腮到下颔都十分紧绷。
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不是特别相关,但好像挺应景的词儿——
磨牙吮血。
*
那是必须的,像她所在的花楼,是一种高档花楼,不接待贩夫走卒。当然,老鸨不是做慈善,所以接客不多的人,很快就会被安排去那些更脏的地方……
花魁当初不是花魁的时候,客人不多也不少,正好稳在一个不会让老鸨觉得养她是[lang]费的地步。
车马扫迹是夸张说法,但确实不像顶头那一[bo]见的人多。
——来的都是文人雅士,王公贵族,这些人基本上来就找什么“状元”“榜眼”“探花”,再次的,也会找“学士”、“太史”。
和她没多大关系。
直到……
那一天,济北王世子兴冲冲带了一斛珍珠给她,得意洋洋地说他把她捧成“状元”。
花魁的表情说是天崩地裂也不为过。
而那杀千刀的蠢猪世子,还以为她是高兴坏了。
回忆结束,花魁咬牙切齿地说:“几位要做甚么,妾都相助,唯一想求的——可否让那世子过不上好[ri]子。”
老皇帝瞅着她,突然灵机一动:“朕可以让他进南风馆。”
“!!!”
朕?!
花魁呼吸一滞。
老天!把她找过来的人是皇帝!是皇帝要对付济北王!
也就是说!
皇帝真的可以做到把那狗屁世子塞进南风馆!
“不过,他到底是闭门思过还是进南风馆,还得看他到底干了什么。”
“陛下!我有话说!!!”
那一刻,花魁心里的积极[xing],一下子拔到了最高。
我今天,非把你送进南风馆不可!
你不是有钱吗?这些年一笔一笔我都攒着呢,绝对够保送你当男花魁,送你直上云霄。:,,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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