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惊!某侯爷居然当众承认自己是绿毛龟!


谢洛水突然感觉无数视线聚集在自己身上,顿时感觉不太自在。

  他们在看什么?看我笑话吗?

  便擦了擦脸上血污,目光倔强地迎上去,嘴唇抿得死死。

  然后她就听到了……

  “杜夫人。”老皇帝语气缓和平淡:“偷龙转凤这事,是你的主意,还是会稽侯的主意?”

  杜夫人好似瞠目结舌,立刻转头看向会稽侯,柳眉倒竖:“偷龙转凤?卫晋!你给老娘说清楚,偷龙转凤是怎么回事!你换了老娘的孩子?!”

  旁边的会稽侯世子晃晃头,一副“你开玩笑吧”的表情:“娘!你在说什么!什么偷龙转凤!爹,这是怎么回事!陛下应该是误会了吧!”

  会稽侯:“这……自然是锦衣卫污蔑于我!大郎就是我儿!我怎么会做偷龙转凤这种事情!还给他请封世子爵位,这可是欺君之罪!杀头的大罪!”

  三道声音响着,有尖利有急切有底气不足,嘈杂得不行。

  哦,还有第四道。

  【啧啧,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,这个杜夫人三言两语就把自己撇清了,明明是夫妻合谋的事,她都能说得好像毫不知情。】

  【会稽侯也不是什么好东西,当初杜夫人怀孕时,明里暗里给杜夫人施加压力,让对方担心自己不能生出儿子继承侯位,等到生产之后,又不间断地唉声叹气,还搞暗示,说自己有个外室,生了个儿子,想把他们接进来——他一个弱[jing]哪来的儿子,真有儿子早就兴高采烈抱回家了。】

  【骗得杜夫人主动提出要偷龙转凤,他就一直沉默,时不时[chou]两下烟斗,表现得好像个窝囊废。实际上,不就是明明默认了,又不想跌进道德洼地,摆出一副都是夫人固执执拗,我劝不动她,十分忧心的样子吗。】

  许烟杪的爆料直接让百官吃了个饱。

  一个个简直叹为观止。

  会稽侯府这是什么蛇鼠一窝!就连那个世子……哦不,假世子都能干出囚禁民女的事情。

  有官员嘀咕:“他们真的不是血脉至亲吗?”

  像!太像了!

  “就是可怜了那亲闺女……本来以她嫡女的身份,再加上陛下素来不吝啬对功臣及子嗣的恩宠,板上钉钉一个郡主封号,可惜就这样被父母毁了。”

  “是啊是啊。”

  “要我说,会稽侯真不是人,虎毒还不食子呢。”

  会稽侯本人脸皮十分之厚实。

  你们随便说,反正我就说自己没干过!

  转头看向老皇帝,一[kou]咬定:“陛下!此事需要证据,臣怎么会作出混淆血脉的事情,倘若真是如此,臣明明可以把女儿留下来,假作双胎,又为何要将女儿丢弃?一定是有人冤枉臣!请陛下明鉴!”

  所有人都知道许烟杪说的肯定是真的。

  所有人都知道会稽侯就是咬死了这事没有证据。

  老皇帝再是乾纲独断,也不能以“我觉得你用假世子来骗爵位”这种在天下人看来莫须有的罪名,来治罪会稽侯一家。

  一时之间,朝堂陷入诡异沉寂之中。

  会稽侯迟迟没得到老皇帝的回复,也未曾听到许烟杪的新的心声,唇角悄悄露出一抹快意的笑。

  他赌赢了。

  皇帝想要当明君,就不能只凭着许烟杪的心声来确定谁有罪无罪。

  而许烟杪……他知道事实又怎么样,就算满朝文武都知道他干了这事又怎么样,他把一切都处理好了,拿不出证据,什么都是虚的。

  唯一让他不满的是……

  会稽侯不动声[se]地打量着已经成长为少女的谢洛水。

  当初他不是暗示说,一定要把那女婴杀了,以防万一吗?莫不是杜氏心软了,留她一命?哼!真是愚妇,险些给侯府招来灭顶之灾!

  ——被发现骗爵位,可是欺君!是大不敬,要斩头的!

  便在这时,刑部尚书慢悠悠地说:“陛下既然明言是偷龙转凤,想必知道真凤在何处,不如请过来,和会稽侯做一个滴血认亲?”

  老皇帝笑了:“爱卿所言甚是。”

  会稽侯脸[se]难看起来。

  他居然忽略了滴血认亲!

  不过,还好还好,他知道一个秘辛,用醋就能让至亲的血[ye]不相溶,只要他想办法……

  【诶?滴血认亲?】

  许烟杪的心声响了起来。

  【可是……滴血认亲是假的啊。】

  【只要不是提前滴醋,是个人的血放进水碗里,都能融合啊。】

  老皇帝的脸[se]难看起来。

  会稽侯笑了。

  百官……乱了。

  “滴血认亲没有效果?!”有官员懵了:“天下大乱后,我就是靠滴血认亲找到了我爹……”

  如果滴血认亲是假的。

  那他喊了谁二十多年的爹?!

  还有官员脸都绿了:“我那娘子说孩子是我的,我还和那个孽种做了滴血认亲。”

  他旁边的官员安慰他:“也许真的是你……”

  绿着脸的官员打断他的话,满脸悲愤:“我外放两年,回家后有了个一岁的孩子,她说,孩子是我梦中和她相会欢好后,怀上的。”

  安慰他的官员:“……”

  啊这……

  这就……恐怕十有十一二真不是你的种了。

  刑部尚书做为提出滴血认亲,引发这场朝堂风暴的那个人,反而自己一脸心有余悸:“还好还好,我还没有孩子,我亲爹也从来没有失散过。”

  其他官员:“……”

  汝听,人言否?

  刑部尚书咳嗽一声,试图挽救:“陛下,还有滴骨认亲,亲父女的血一定能溶进对方骨头里……”

  【假的。】

  “听闻父母子女的[niao][ye]都能相互识别……”

  【假的。】

  “还有母女的胸前之物必然相似……”

  【假的。】

  刑部尚书:“……”

  【假……诶?怎么没声音了?这就说完了吗?】

  【真的没了啊?这刑部尚书好像也不太行的亚子。】

  刑部尚书实在绷不住了,咬牙切齿,高声道:“陛下,臣思来想去那些都是偏方,用不得。臣学识浅薄,不耻己身,竟还冒头,实在不妥。”

  老皇帝都没忍住心疼了一下。

  这些都是千百年下来的检验方法,结果他说一个,许烟杪就否定一个,也怪不得他如今心态崩了。

  “爱卿。”老皇帝情真意切地说:“这也着实不能怪你。”

  都怪许烟杪那个破嘴!

  【那接下来是不是就该锦衣卫出场,拿出决定[xing]证据了!】

  许烟杪的心声还是那么兴致勃勃。

  【谢洛水家里有个洗菜盆,是她婴儿时期被放进洛水里漂流时躺的盆子,也是杜夫人房中的洗脸盆。当时太急切了,让贴身丫鬟把谢洛水带出府找个地方处理掉,还不能让人看到,只能把她放脸盆里。】

  【那脸盆底部还刻着工匠的刻印呢!某年某月某[ri]制造。工匠那边还有账本记录,会稽侯侯府的账本也有记录,一查就能对上。】

  会稽侯绷着下巴,心里已经想好了词——到时候就说夫人想换个新面盆,旧的早就丢了。

  【哦哦,还有,附近的洛阳县,衙门卷宗记载过,十八年前,洛阳县一户人家失火,夫妻身死,稀奇的是,那家中只得两具尸体,家中本该有的男婴竟然神秘失踪了。】

  会稽侯脖颈隐隐冒薄汗。

  但他心里又想好了说辞。

  一桩无头案而已,说那个男婴是侯府如今的世子,也未免太牵强了一些。

  【对啦对啦!锦衣卫肯定还准备好了洛阳县的户籍,户籍每二十年一造,除却名姓、男女、年龄、田地数量、坐落地点、应[jiao]税粮,房屋类型、间数、牲[kou]头数之外,还会有人像,既有画像也有文字像。】

  【那可不巧了!】

  【洛水渔女竟然与侯府夫人有几分相似,侯府世子竟然与洛阳县一处农户的男主人人像有几分相似!】

  【啧啧。】

  【铁证如山啊~】

  胡说!

  哪里铁证如山了!

  会稽侯眼神坚定起来:“陛下!”

  他大喊:“事到如今!臣只能说了!”

  老皇帝下意识:“什么?”

  “我夫人!她在二十年前,和洛阳县一个农夫偷情!偷了整整两年!”

  斩钉截铁,掷地有声。

  “臣方才不知陛下为何说偷龙转凤,才坚定不移说自己不曾做此事,如今想来,陛下是看世子与我和夫人皆不像,方才怀疑臣。臣也是因今天一难,才怀疑起此事。”

  “如今看来,臣竟是当了二十年的绿毛[gui],给别人养了十八年的儿子!”

  说着说着,绿毛[gui]眼角竟然湿润了,举起袖子一角,轻轻拭泪。

  群臣目瞪[kou]呆。

  为了不背上冒领爵位的罪名,你也是够拼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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