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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29 章 129 县试


谭秀才愈发惊诧,“青桃和你说的?”

    家族兴旺是个缓慢的进程,哪怕他进府学,从不敢肖想自己能带着族里走向兴旺,唯愿不辜负族里帮衬,用心读书考取功名,邵氏一后宅妇人,如何会有如此见识?

    估计是青桃告诉她的。

    青桃自幼聪慧,为人通透豁达,叔婶们常常夸她做事老练稳重,全家恐怕就她有如此眼界了。

    邵氏弯眉,“听客人们说的,知道你是读书人,他们就问了不少...”

    读书人地位高,谭秀才又做过教书先生,地位更甚,客人们每每问起,都露出敬重之色,聊得多了,邵氏懂得自然就多了,这种事放以前她可不敢想,现在生意有了起色,青文功课又有所进步,可不得把目光放长远些?

    谭秀才好奇,“客人还会说这些?”

    “对啊,知道你教过书,问你的学生有没有秀才呢。”

    教个秀才是有衙门奖赏的,邵氏没有问过,此时提到这个话题,顺口问了出来,谭秀才略感遗憾,“童生有好几个,秀才倒是没有。”

    细数教过的众多学生,有两个是最有可能考上秀才的,奈何家里出了事,放弃走科举了,谭秀才说,“仔细想想,教了这么多年书,连个秀才没有,我这个夫子挺不称职的。”

    “将来就好了。”邵氏宽慰他,“你学问越高,能教学生的就越多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但等他继续教书恐怕得多年以后了,谭秀才有些感慨,“青桃还练字吗?”

    青桃哪儿都无可挑剔,就是字写得过于难堪了,邵氏懂他的意思,点头,“练着呢,但好像没什么进步,青槐嘲笑她来着。”

    “青槐的字没好看到哪儿去,他竟然有脸嘲笑青桃?”儿子和闺女在谭秀才心里,闺女更重要些,当即跟邵氏数落起青槐来,“青文像他那个年纪,《论语》都倒背如流了,他背书不好好背,整天想着玩,我看他连青武都不如。”

    邵氏:“......”

    谭青武没有差到和青槐相提并论的地步吧。

    谈到儿子,谭秀才又说,“青文夫子家的孩子比青武还小,人马上要下场考试了,青武倒好,整天惦记往镇上跑,爹过生的时候我得回趟家,好好检查检查他的功课,不求他像他大哥出息,但也不能混日子。”

    邵氏不语。

    记得不错的话,青文没少挨骂。

    看头发擦得差不多了,邵氏拿走棉巾,想起什么,问他,“青武要下场试试吗?”

    谭秀才从邱婆子嘴里知道家里的进项,不心疼钱了,“让他试试,如果连县试都过不了,看我怎么收拾他。”

    远在耕田村酣睡的谭青武忽然打了个喷嚏,压根不清楚亲爹的心思,白天田家送了肉来,指明给他补身子的,他奶给邵家送去了些,他寻思着出了什么事。

    他奶除了偏心青桃,其他时候做事都极为公允,断没送礼是送邵家的时候。

    然而他爷不问,他也不敢多嘴。

    翻了个身,吼谭青槐小点声。

    谭青槐说,“我教青阳认字呢。”

    “白天不行吗?”

    “白天得背书。”

    谭青武抓过薄被盖住头,不管他了。

    谭秀才如果知道谭青武在家睡得这般早,怕是会拿荆条抽人,少壮不努力,老大徒伤悲,谭青武都快成亲的人,不潜心读书,成家后心思恐怕更是收不住了。

    待头发干了,他随意绑好,翻开书看了起来。

    邵氏又去前边忙活了,调料用完了,得炒一炒磨成粉,还得把馒头做好,肉馅倒是不急,她和肉摊老板说好了,天不亮那边杀完猪就会送来,新鲜的肉剁成馅儿也新鲜。

    调料的香在铺子蔓延开,邵氏说起自己和谭秀才的谈话,“你爹以为我是无知妇人呢。”

    “爹估计没想到你会说这番话而已,你要真无知,怎么会生出我这么聪明的闺女?”

    这话逗得邵氏眉开眼笑,“哪有人夸自己聪明的?”

    “她们都说我聪明。”

    邵氏铲出锅里的八角桂皮等调料,笑道,“随了你爹吧。”

    “大哥更像爹。”

    邵氏:“......”

    谭青文可不是个聪明的,邵氏一时不知说什么得好,想了想,忽然笑了起来,“你爹听到怕是不高兴。”

    谭秀才更希望青桃像他。

    青桃也笑了。

    舂完调料,做好馒头,母女两回了后院,屋里的灯已经熄灭了,青桃住在楼上,提着灯笼送邵氏回屋,随即才上楼,令他惊讶地是,谭青文没有睡,而是在楼梯口站着,夜色深沉,青桃只看到模糊的人影,“大哥?”

    “嘘,小点声。”

    青桃偏头望了眼邵氏的屋子,邵氏害怕吵醒谭秀才,进屋后没有点灯,屋里黑漆漆的,没有光亮透出来,她举起手里的灯笼上前,蹙眉,“怎么还不睡?”

    子时都已经过了。

    “我与你说件事。”

    青桃眼皮跳了跳,以为他又惹了什么烂桃花,哪晓得竟是谭秀才。

    夫子的姨妹死了丈夫,带着孩子投奔姐姐姐夫,经常在谭秀才面前晃,谭青文声音极轻,生怕吵醒了楼下的人,“今天我和爹刚到夫子家,邹姨就端着银耳汤出来,我总觉得哪儿不对劲,想想得和你说说。”

    他是领教过青桃损人的本事的,不知事情落到谭秀才身上她怎么处理。

    青桃推开门,示意他进屋说。

    都说七岁不同席,乡下人却没那么多讲究,谭青文跨进门,继续说,“邹姨女儿和你差不多大,跟着爹读书识字,邹姨经常找话和爹说。”

    “你也在场?”

    谭青文点了点头,“夫子也在,照理说没什么,可我看邹姨的眼神不对。”

    喜欢一个人是什么眼神他再清楚不过,邹姨明显对他爹上心了。

    将灯笼放在桌上,青桃掏出记账的本子,头也不抬,“爹是何反应?”

    谭青文想了想,“爹不怎么接话,但聊到诗词歌赋,爹的话会多些。”

    “爹应该不会...”

    谭青文急了,“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,爹天天和她处,生出情谊来怎么办?”

    “你以为爹是你呢。”银钱已经数过了,记下即可,青桃阖上本子,收进抽屉,抬头看着谭青文,“爹是看你的份儿上才抽出时间给夫子的孩子授课,怎会生出其他心思?”

    真要有了歪心思,静不下心读书,但谭秀才每天回家都会看书,还会落上新的批注,青桃说,“爹答应我会努力考科举,不会食言的。”

    谭秀才对赵氏有情是年少时的爱而不得,对其他人恐没这种想法,青桃就是相信谭秀才,“不过邹姨既是寡妇,和你们待着会不会不好?”

    “我看夫子想撮合她们呢。”

    夫子教不好自己的孩子,见谭秀才学问过人,心生钦佩,是以从不拦着邹姨往谭秀才跟前凑,时不时会聊起古人三妻四妾,子嗣成群的丰盈。

    夫子就一子一女,霎是羡慕子嗣多的。

    他怕谭秀才受夫子影响而...

    谭青文如实将两人谈话告诉青桃,青桃皱眉,“你夫子多大年龄了?”

    “比爹小几岁。”

    书塾有好几个夫子,这是教算数的夫子,谭青文说,“我看邹姨有那个意思...”

    “改天我问问爹。”

    “你千万别说是我说的呀,否则爹肯定得骂我,你就说你无意听到的。”

    青桃失笑,“我不会出卖你的,你最近功课真进步了?”

    “......”谭青文登时明白她指什么,真要专注学习,如何会注意到其他,青桃不相信他呢,他说,“《九章算术》快学完了,寻常算数难不倒我。”

    青桃不打击他,“离院试还有一年了,你好好的,爹说了,让二哥参加今年县试...”

    “咱家有钱吗?”

    家里挣了多少钱谭青文是没数的,青桃很少提,家里开销也大,科举报名费用可不低,没把握过就参加,纯属浪费钱,他没参加今年院试就是这个原因。

    青桃说,“慢慢挣呗。”

    谭青文哦了声,走到门口,再次叮嘱青桃不得出卖他,青桃就差举手发誓了。

    不了解谭青文时,只觉得这个大哥温文尔雅,有读书人之气质,熟了,才知他也有幼稚的时候。

    这种事关乎谭秀才的名声,她怎么会直截了当的问出口。

    心里装着事儿,第二天,待谭秀才回家,她就拿着自己练的字找他看。

    笔画圆润,虽赶不上谭青文,比寻常姑娘写的好看得多,谭秀才说,“得继续练,字还是大了,笔画勾清楚,部分字还是糊成一团的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邵氏在院里收衣服,青桃收回自己的字,看向桌上的书,“爹最近看什么书?”

    谭秀才给他看封皮,青桃感兴趣的贴过去,“《州税》?”

    这是什么书?青桃一脸迷惑。

    谭秀才说,“我看你经常说城里的税收,无意在书阁看到这本就借来瞧瞧,因地制宜,各州的税都不同。”

    他给青桃简短的讲了遍书里的内容。

    府城的税按岀摊和铺子征收,有些地方则按进出城的人数收税,或者以货物的多少来论,货物不同,税的多少也不同,朝廷禁兵器,因此刀具铁器税收最重,药材救命,税最低,包子馒头算熟食,税不高不低。

    青桃惊讶,“还有这种书吗?”

    “普通书铺铁定是没有的,府学的书阁有许多,关于税收的书有好多本,我只借了咱们州的。”

    其实他是给青桃借的,翻开后发现内容不错,便忍不住看了起来,“你要是喜欢的话,爹誊抄一份给你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青桃挨过去,发现某些内容晦涩难懂,约莫和朝廷律例有关,她古文再好,地方书看起来还是有些吃力的,想起自己的目的,将书的事儿暂且搁到一边,“爹,白天铺子来了两个奇怪的客人。”

    “哪儿奇怪?”

    青桃垂着眼,装作认真看书的模样,不经意地说,“她们明明称彼此为姐姐妹妹,但话里话外都是挤兑对方的,身边还跟着两个姑娘,唤她们为姨娘。”

    谭秀才皱了皱眉,立刻想到了两人的关系,问她,“她们没欺负你吧?”

    神仙打架凡人遭殃,他不希望青桃卷进那种腌臜事里。

    “没有。”青桃说,“爹,姨娘是什么娘啊?”

    谭秀才脸红了瞬,“姨娘哪儿是娘,那是不好的词儿。”

    里头的关系谭秀才不欲多说,但青桃怎么会放过他,嘟哝到道,“有人说她们是大户人家的妾,爹,大户人家很多妾吗?想买咱家方子的孙老爷也有很多妾吗?”

    谭秀才表情僵住,孙老爷家里的情况他如何知晓。

    “爹,青草堂姐...”

    “你青草堂姐不是妾。”谭秀才斩钉截铁,“两家过了婚书,成亲礼仪虽简单,但你青草堂姐是正妻。”

    谭秀才不确定是不是村里人说了什么,尽管全家只字不提,难免有人问出什么来,谭秀才简略说了番谭青草嫁人的事儿,耳提面命的警告青桃,“往后谁要忽悠你上门做妾,你一定要和爹娘说。”

    青桃再聪明,毕竟不懂这里边的弯弯绕绕,谭秀才又说,“谁要单独约你出去也不行,尤其是男子,更要离得远远的。”

    姑娘家的名声何其珍贵,他就一个闺女,可不想着了别人的道。

    青桃故作懵懂的点头,“爹,你会有妾吗?”

    谭秀才正一脸严肃,冷不丁听到这话,脸红成了柿子,支支吾吾道,“爹如何会有妾?”

    “他们说的啊,说你是读书人,往后做官了,就会三妻四妾抛弃我和娘。”

    “......”谭秀才绷紧脸,“谁与你说的?”

    “客人们都这么说的。”

    “......”

    前途如何还不知,怎能想着抛家弃子呢,谭秀才的手落在青桃头顶,情绪复杂道,“爹不会纳妾的,无论将来如何,咱一家人好好的就行。”

    “真的吗?”青桃抬起脸。

    看她扬起笑,谭秀才以为她被那些人吓着了,闺女不过十四岁,自然盼着爹娘疼爱的,他重重点头,“爹什么时候骗过你啊,咱家就是普通人家,不兴高门大户的规矩,真有那天,你奶也不会放过爹的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青桃清脆道,“爹不许忘啊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邵氏抱着衣服进屋,看父女两望着彼此笑得开怀,笑容爬上眉梢,“聊什么呢这么开心?”

    谭秀才板起脸,“青桃也大了,抛头露面不是个法子,得多请两个人才行。”

    好好的闺女别被带坏了。

    邵氏不清楚缘由,只道,“过几天我娘家应该就会来人了。”

    青桃以为她外婆会来,没想到来的是外公。

    邵老头坐在牛叔的板车后,浑浊的双眼局促不安的盯着四周,怀里是个新编的竹篮,篮子里装满了鸡蛋。

    下车后,手足无措的站在门口,不停跺着草鞋上不存在的泥,不敢往里走。

    送走最后两个客人,邵氏迎了出去,“爹,进来啊。”

    青桃也跑出去,亲昵的挽起老人家的手。

    邵老头浑身都绷住了,“菊花,菊花,这是你的铺子?”

    邵氏给牛叔指巷子的路,笑道,“对啊,栗树帮忙找的,租子比周围便宜。”

    逛街时,有人认出她是包子铺的,委婉打听租子,邵氏没有说具体多少,但从对方反应来看,明显便宜了,她招呼邵老头进屋,麻利的揭开铁锅的锅盖,“留了两个包子,爹你先垫垫肚子,我马上去后边煮饭。”

    包子是给谭秀才和谭青文留的,两人看书看到半夜,邵氏怕他们饿着,每天都会留两个包子。

    邵老头摆手,“垫什么垫啊,卖了多好。”

    邱婆子说了,一个包子六文钱,他这辈子没吃过这么贵的包子。

    “打烊了。”

    打烊的牌子是钱家送来的,刚才邵氏已经在外边挂上了,不会来客人了,邵氏说,“爹你吃一个,给牛兄弟一个。”

    说着,解下围裙往后边走,“青桃,你洗蒸笼和锅啊,我先去做饭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邵老头站在灶台边,这儿看看,那儿看看,悄悄问青桃,“租这种铺子得花多少钱啊。”

    脸上就差没写‘不划算’三个字了,青桃理解这种心情,就像普通人贷款买房,一说就最先算利息,邵老头就是这样的人,青桃说,“不多,回本了的。”

    邵老头不问了,眼神落到锅里的蒸笼上,“那也是买的?”

    青桃的蒸笼是他编的,不是这个尺寸。

    青桃好笑,“别人送的。”

    钱家学徒多,会编蒸笼的就有好几个,除了这个蒸笼,家里还有好几个尺寸的蒸笼,青桃将包子拿纸装好给邵老头,“外公,你尝尝味道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饿,留着卖钱啊。”邵老头站在那没有挪过脚,怀里的篮子也抱得紧紧的,青桃问,“家里忙吗?”

    “不忙了,咱家人多,地里的活几下就做完了。”说起家里的事儿,邵老头表情放松了些,“镇上有户人家建屋,你舅舅他们做短工去了,还是你三婶介绍的呢。”

    “为这个,你三婶的娘家人去镇上闹了场,骂你三婶胳膊肘往外拐...”邵老头有些过意不去,“都是咱给连累的。”

    青桃往锅里添水,边刷蒸笼边和邵老头说话,“三婶做事有她的考量,不会怪您的。”

    刘氏在娘家过得好,但逢年过节的礼没有缺过,父慈子孝,父母疼爱子女,子女才会孝顺,青桃说,“刘家人闹赢了吗?”

    “赢啥呀。”邵老头叹气,“你三婶也是个狠人,要和她们断绝关系,说包子喂狗也不给他们,她娘当场气晕了。”

    刘家人想在刘氏身上捞好处,断绝关系的事儿发生过好几回了,怕真把刘氏得罪狠了,抬着晕过去的老太太灰溜溜的走了,刘氏追着骂了好几里路呢,邵老头道,“你三婶是个厉害人。”

    “她不厉害不行啊。”

    四个儿子呢。

    青桃说,“我奶怎么说?”

    “你奶说她老了,管不着了,让你三婶自己拿主意。”

    邱婆子还真是管不着,刘氏最会阳奉阴违了,在娘家人的事情上,绝不会听邱婆子的,青桃又问,“她们没去邵家闹吧?”

    “没有。”邵老头松了口气,“我和你外婆怕她们来闹,想出去躲几天呢。”

    “你们又没做错事,躲什么呀,刘家人真要上门,你派人通知青牛哥,他治得住那些人。”

    “都是亲戚,哪能撕破脸啊。”邵老头还捏着包子,手心满是汗,放下竹篮,擦了擦手,和青桃说,“这包子真给我吃呀。”

    “吃吧,喜欢的话咱明天多做些,让您吃个够。”

    “够了够了,你当外公有多大的肚子啊,一个就饱了。”邵老头迅速吃完,接着就上前帮青桃扶着蒸笼,“这么大的蒸笼,你得和你娘抬吧,幸好我来了。”

    邱婆子来家里说了这件事后,原本是想让老婆子来的,但老婆子说铺子就闺女和青桃,没个男人,遇到找茬的应付不过来,他来的话,能帮忙撑场面,还能做点粗活。

    邵老头说,“外公是做惯重活的,往后有什么活,尽管交给外公。”

    “好呀。”

    邵老头没怎么和这个外孙女亲近过,但从小,只要青桃进山摘野菜碰到村里人,都会托她们给自家捎一些,还会告诉他们哪儿的柴火多,他以为是赵氏教的,后来发现是青桃自己的意思。

    便是家里的那些礼,也是青桃送的。

    邵老头由衷感激,“你表哥说你送的书好,他反复看了好几遍,都会背了。”

    书是谭秀才挑的,和她没关系,青桃猜里边有什么事,没有戳破,笑眯眯道,“那我往后还给表哥送书。”

    “太贵了,别花那个冤枉钱,镇上有书铺,他们想看的话自己去书铺借。”

    托谭秀才的关系,书铺的掌柜对孙子他们还算宽容,借书是不成问题的,邵老头说,“你表哥想考县试,外公也不懂,你能不能帮外公问问你爹啊。”

    县试就是科举了,过了县试,再过两次考试就能秀才。

    邵老头不记得女婿考县试是几岁,总觉得孙子不够格呢。

    青桃高兴应下,“好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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