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0章 考虑考虑(一更)
叶棠采拉着叶薇采走进屋里,就听到西次间有说话的声音。
二人转过去,掀开珠帘。就见屋子里坐满了人。
秦氏抱着孙子褚学海坐在榻上,温氏坐在左侧的一张圈椅上。姜心雪和白姨娘坐在右侧的椅子上。
“母亲。”叶棠采走过去,朝着秦氏见了礼,才望向温氏:“娘来了。”
“是啊!”温氏笑着,邀她过来坐。
叶棠采就与叶薇采坐到她的傍边。只见温氏看着秦氏:“亲家母,怎么不见大姑娘和二姑娘?”
秦氏刚刚到白姨娘那边,绿枝过来通传,才匆匆赶回来,这才坐下,却是不知温氏为何过来。
现听得她问,就笑道:“这两个丫头到外头玩耍了,不知亲家母今天来,倒是失迎了。”
“客气了。”温氏说,“今天过来,实在是有一桩喜事。上次二姑娘及笄礼,亲家母让我为大姑娘寻摸亲事,现在倒是有一家适合的。”
秦氏一听,来精神了:“哦,原来如此,不知是哪家?”
“昨天下午,陈家的主母找我,说是瞧上了褚大姑娘。”温氏笑道,“那已经是六月份,我家老太太生辰时的事情了。”
“是六月份的事情了?怎么现在才说?”秦氏皱了皱眉。
温氏道:“当时陈大公子参加寿宴,与褚大姑娘有一面之缘。陈夫人也……”
其实就是陈公子瞧中了人,然后央的陈夫人求亲,但这种话不能说得太直白,只道:“陈夫人也觉得褚大姑娘惠心兰质。原本想求亲的,但八月秋闱在即,就想着先下场考中了再议亲事。”
“可是,这些天来,这件事总扰着他,他不订下来,心里不踏实。所以陈夫人又过来,跟我说这事,让我做冰人,给两家牵一牵线。”
秦氏听着心里暗暗得意,毕竟自己闺女被惦记,说明有魅力,笑道:“这个陈家是干什么的?”
温氏道:“陈家与咱们靖安侯府略有交情。祖上袭过列侯,虽然现在家里没有爵位,但现在的当家陈老爷科考出身,现官居正四品户部郎中。陈大公子也是个能读书的。”
陈老爷还年轻,现在才四十出头,户部郎中是个实职,以后还会往上升。
叶棠采听着,不由暗暗点头,真不愧是她娘,不靠谱的都不会介绍过来。白姨娘也觉得这桩婚事靠谱,别说褚妙书这样的,就算是当初的叶棠采嫁过去也是门当户对了。
以现在褚妙书这破落户家的姑娘,能嫁过去,实要是高攀了。
不想,秦氏却不是这样想的!
若换成以前,叶棠采还没嫁进来之时,得了这样的人家,秦氏连做梦都要笑醒了。
后来叶棠采进门,她又觉得自己褚家也不是那么差,这种高门嫡女也是能娶进门的。所以对褚妙书的婚事要求更上一层楼了,而且自己女儿长得又出挑,陈家这样的跟本就入不了她的眼。
特别是现在自己女儿已经能进出太子府,想嫁怎样的皇室贵胄不行!怎能嫁这种失了爵位,还不知道前途的?
这种事,谁都能瞧出来吧!自己的女儿不可同日而语的,正一步步地往上走,能飞到更高的枝头上。现在,这个温氏却介绍这等人家来。
想到这,秦氏便是冷扫了叶棠采一眼,以前不见来说亲,偏偏这个时候来!
不用说了,定是叶棠采这小贱蹄子撺掇的。她自己落到了这样庶子身上,便瞧不得书姐儿越来越好,就弄这样的下三滥货色来,好断了书姐儿高嫁的路。
想到这,秦氏心中冷笑不己,也不急着拒绝,只笑道:“哦,原来如此,不知那陈大公子几岁了?”
温氏道:“这陈大公子却是比大姑娘大上好些年,已经二十有三。他十七岁时便订了亲,不想,那未婚妻的母亲却去了。只得守孝三年。等她出了孝期,陈大公子的祖父却病逝了。陈大公子最是孝顺,说要为祖父守三年。那姑娘家因某些事却不想等了,所以就退了亲事。”
白姨娘听得直点头,男人二十三,也不大啊,正是大好的年华。
温氏说完就看着秦氏,一般人这个时候,若有意的都会多问几句。温氏只见秦氏低头逗着孙子,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,就皱了皱眉。
叶棠采看着秦氏的神色,唇角嘲讽地勾了勾,只垂头喝茶。
“这陈家勋贵之家,又兼书香门第,陈大公子品貌出众,不知亲家母意下如何?”温氏说。
秦氏呵呵一笑:“瞧着吧……”
温氏嘴角一抽,算是懂了,秦氏居然还瞧不上陈家!
就陈家这般门户人品,若叶棠采未婚,说给叶棠采,温氏也会立刻点头答应相看了。
温氏见她无意,便笑:“既然亲家母无意,那我回头就跟陈夫人说了。”
秦氏低头逗了一下孙子,这才抬头笑道:“也不是无意,但总得考虑考虑。”
温氏见她那心不在焉的态度,就说:“那我跟陈夫人如实相告。”
你要考虑那就慢慢考虑吧,人家等不等就是人家的事了。反正她话已经传到。
几人又说了一会话,温氏就笑着告辞了,出了门口,被叶棠采拉着走了。
秦氏冷哼一声,看着入口处恨恨道:“以前也不见她上门来说亲,现在书姐儿眼见要高飞了,才巴巴地上门,安的什么心?”
白姨娘脸僵了僵,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了。
姜心雪呵呵哒,就褚妙书那样的,还想咋样的?不过,机遇这东西很难说的,褚妙书能出入太子府,说不定还真的能嫁入权臣之家。
姜心雪心里很复杂,实在看不得那个讨人厌的小姑子能嫁好,只道:“既然母亲无意陈家,为何还要说考虑?”
秦氏冷笑道:“既然那边过来求亲,就让他们巴望巴望,到时拒了。等到书姐儿高嫁,瞧这温氏和陈家有脸没脸。”
叶棠采、温氏和叶薇采出了益祥院,
叶棠采不由地往回看了一眼,啧啧,这秦氏真是睁眼瞎。
依前生记忆,她记得陈大公子是明年的状元郎!
就一路往西跨院而去。
走进穹明轩,温氏一脸无语道:“你那你个婆婆,是怎么回事啊?”
“就是你所见这么回事。”叶棠采嗤一声笑了。
几人一边说着,一边走进屋里,来到西次间,叶棠采拉着温氏坐到罗汉床上,叶薇采坐到下面的秀墩。
“总是以为自己的女儿天女下凡,谁都配不起一样。”叶棠采说。
“我也是长见识了。”温氏好笑道。
“所以,她开头叫你帮着说亲事,我叫你不要答应,就是这原因。”
“反正,我现在也诚守诺言了。”温氏说,“只是下次我再也不敢给她牵线说亲事了。”
“太太给她说亲事,她还不愿意呢!”惠然端着茶进来。
“心太大,没得到时竹篮打水一场空。”温氏摇了摇头。
“太太还不知道,姑娘自上次养伤回来之后,得了太子妃娘娘赏识,叫了好几次到太子府上制干花儿。褚太太见着,发了一通火,逼着姑娘次次都带上褚大姑娘。去了两次,褚大姑娘便把自己当正主一样。”秋桔冷笑一声。
“什么?太子妃?”温氏听着惊了,瞪大双眼:“还有这种事?”
秋桔料想她会欢喜,不想温氏却是脸色铁青,拉着叶棠采的手说:“只见太子妃吧?这种地方,能少去就少去。”
叶棠采看着担忧的神情,心里很是动容,果然是自己的娘,只担心自己的安危。但富贵险中求。
“太太,姑娘能得娘娘赏识,这是好事哪!”秋桔说。
“你懂什么。”温氏皱着眉,最后微微一叹,“天家之人咱们还是少招若为妙。还有,这件事,千万不要让老太爷知道。”
秋桔委屈道:“可是……昨天太太也看到了,老太爷多厚此薄彼啊,若让他知道姑娘得太子妃赏识,咱们说不定不用受这种委屈。”
“咱宁愿受这种委屈。”温氏道。“这事若让他知道了,指不定叫棠姐儿干些什么。”
叶棠采明眸轻垂,可这种委屈她一点也不想受了!否则她这么努力向上爬上为了什么?
只是,她觉得太子和太子妃太恶心了,所以才暂时不想借他们的势。
惠然点头赞同:“太太说得有理。姑娘才去过几次,连太子妃娘娘什么性情还没摸情楚呢,若让老太爷晓得了,借着这事干出了点什么,便害苦了姑娘。况且,就算真的要如何,这力和人情也不能给了老太爷。”
温氏便笑着点头:“还是惠然稳妥,秋桔还是太浮躁,要多跟惠然学学。”
秋桔委屈地垂下头,扁了扁小嘴。
“过两天去庄子,行李等物收拾妥当没有?”叶棠采说。
蔡嬷嬷道:“昨晚已经收拾好啦,回了老太太,老太太说让咱们尽管出去玩。咱们都急不及待了,明儿个就出发。”
“那娘今晚就在这里住下,好久没跟娘一起睡了。”叶棠采说着就抱着她的胳膊。
“这么大的人还要粘糊着娘。”温氏笑骂一句。“不过,明天咱们明天就去庄子,我得去回了陈夫人的话。”
叶棠采听着,很是失望。
温氏又道:“幸好,陈家也住在城北,从这里去也就一刻钟的车程,我去去就回。晚上还跟你睡。”
叶棠采这才欢喜起来,又对叶薇采说:“薇姐儿也住下。一会只让蔡嬷嬷回去准备明天的车马,早上来接即可。”正说着话,外头响起一个笑声:“三奶奶。”
叶棠采往外一望,只见白姨娘走了进来。“姨娘来了。”
白姨娘看到温氏和叶薇采就笑:“亲家太太在跟三奶奶说体己话呢,倒是我打拢了。”
“姨娘请坐。”叶棠采说。
白姨娘就在下面的秀墩上坐下。
惠然上了茶,白姨娘才说:“刚刚亲家太太为书姐儿说亲事,其实画姐儿也该说了,可恨我们是没能耐的,只能让亲家太太也担待一下。”
听着这话,温氏脸上僵了僵,她刚刚才跟叶棠采说定了,不再给褚妙书说亲了,怎么现在又来个褚妙画?
温氏笑道:“姨娘跟我玩笑,我又不是专职做这个的,真要说亲,最好还是找官媒。今儿个这桩,也不过是凑巧。”
这说的是实话,若非秦氏强求,她才不想说媒。
白姨娘也不恼,讪讪地笑道:“今儿这桩,亲家太太也瞧出来了,我们太太不愿意。不过,书姐儿不愿意,画姐儿倒是愿意的。”
听着这话,温氏脸上一僵,原来就是奔着陈家来的。
但陈家本就看不上褚家,若不是陈大公子看上了褚妙书,磨着陈夫人,陈夫人又是个疼儿子的,跟本就不会愿意。
褚妙书这个嫡长女已经般配不上人家了,人家又怎么会要一个庶女。
就算真的要一个庶女,不如让叶薇采嫁了!凭什么便宜褚妙画。论家势长相,叶薇采都比褚妙画好。
温氏尴尬地笑道:“我回头问问吧。”说着就低着喝茶,不再多言。
白姨娘听着也知无戏,但到底心里还是有一些期盼的,又跟温氏说了几句话就讪讪地离开了。
待吃过中午饭,叶棠采就让秋桔去禀了秦氏,说温氏和叶薇采在这里留宿一晚,秦氏懒得管,自然答应下来。
下午温氏去了一趟陈家,就回来了,与叶棠采姐妹一起打络子聊天。
温氏心情很好,在这里也极自在。不得不感叹,自己在这里,好像也比在家里好。
至少秦氏再不待见叶棠采,也没有像叶鹤文一般张嘴就是撵人的话。
这还是他嫡亲的孙女呢,居然做得这般狠绝。
到了晚间睡觉,叶棠采把叶薇采安排到西厢房,她要与温氏睡一窝。
温氏洗完澡,惠然搬来一床被铺,她就开始整理。
只是,越整理她就觉得越不对劲了。
这床上,怎么只得一个枕头?一条被子?
难道女婿和女作恩爱,夫妻二人盖一条被子?
又望向梳台,只见一水的全是叶棠采的首饰,边的桌子也不见男子的饰物。
温氏心下一紧,四周察看,这才发现,这居然没有男人的生活痕迹!
“外面好凉哦。”叶棠采笑着走进来。她带着一身水气,正是刚刚洗完澡。
“棠姐儿,我问你,你的屋子怎么没有女婿的东西?”温氏脸色铁青地说。
叶棠采小脸僵了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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